《病弱老实但万人迷[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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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遇到不好的事了吗?
【褚宴,带我回家。】
宋汝瓷醒来时,被温热明净的水流包裹着。
很暖和,灯光明亮,弥漫着清新水汽。一瞬间恍惚,几乎让人以为是在员工福利很好的意识温泉里。
但系统很快就反应过来,惊喜地蹦出水面,绕着他转:「宋汝瓷,你回来了,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检查结果怎么样?你那边的身体好一点了吗?」
系统不太放心,宋汝瓷看起来还是不太在状态。
如果宋汝瓷不舒服,反正任务也完成了,他们其实也可以随时退出这个世界。
浅色的眼睛微微弯了下。
宋汝瓷摸了摸小黑影子,张开稍攥着的右手,悄悄塞给它一块水果夹心棉花糖——来自现实世界的特产。
这也是员工福利,像这种完全不影响剧情的微小物品,数据化后可以带进世界。
系统狂喜到变身棉花糖飞天大盗。
「好很多了。」宋汝瓷被甩了一身水,抿了下唇角,在心里回答系统刚才的问题,「谢谢你们,等我以后有一天康复了,就去应聘,做正式员工。」
他需要一点时间反应系统的话,因为病情,持续的眩晕会拖慢思考速度,也或许有其他的影响,这种情况在去照相馆的路上就出现,他像是落进了一团雾里。
一切变得不那么清晰,思考变慢,情绪也变得有些遥远模糊。
但也有好处。
难过和疼痛不再那么不容忽略、纠缠不休了。
系统愣了下。
它回到宋汝瓷身边,撕下一半棉花糖,不由分说塞到宋汝瓷嘴里:「不要当真,宋汝瓷,你只是在做任务,是在走剧情,一切都是假的。」
宋汝瓷这就是典型的新人综合征,因为没有经验,不小心投入了太多感情,等宋汝瓷以后变得熟练,就不会再难过,不会再被坏人伤害。
宋汝瓷点头,向系统保证,会在每天睡前默念十遍这段话。
系统还是不放心,还想再多说,听见脚步声,就飞快钻进水里。
有人走进浴室。
很高大挺拔的影子,站在暖光灯下,几乎罩住大半个浴缸,系统尽力吹泡泡保卫宋汝瓷,抓紧时间给他分享情报:「这是褚宴!宋汝瓷,你还记得褚宴吗?」
褚宴有一半异国血统,体现在长相上的不多
只是轮廓要更深邃些但身形的区别就很明显。
尤其是脱下风衣外套。
黑衬衫、皮质护腕、带枪套的战术背带。
如果把手里的浴巾换成别的直接就能无缝衔接刑讯审问现场。
这才是这本书真正的大反派和他比起来宋汝瓷的角色只是个走剧情、给设定补全背景的软饭渣男大学生。
系统又紧张又不放心想提醒宋汝瓷多加警惕但褚宴已经敏锐地察觉到变化放下手里的东西半蹲下来掌心轻轻捧起宋汝瓷的后脑。
褚宴问:“认得我了?”
「快告诉他你认得。」系统偷偷给宋汝瓷剧透「快点头你在生病时见过他你们在酒店待了一晚你病得很重意识不清醒的时候……」
宋汝瓷不记得病中的事但宋汝瓷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反而记得褚宴。
只记得褚宴。
宋汝瓷尝试着挪动身体但不算太成功他似乎彻底失去了空间感什么也没能扶住身体歪倒滑坠被手臂拦住。
褚宴接住宋汝瓷。
力道不重摸了摸他的头发。
“别急。”褚宴说。
他不是来审问宋汝瓷的的确有些事要弄清楚但并不紧要随时都可以问所以眼下他不想聊这个。
褚宴低头看着靠在自己手臂上、轻得不像样子的人上次见面时宋汝瓷也很瘦但没这么轻总是微弯的眼睛里还有很柔和的光亮不像现在。
褚宴问:“生病了吗?还是遇到了不好的事。”
宋汝瓷等眩晕过去抿起泛白唇角轻轻摇头。
他想要说话却发现意外的十分吃力念头停在胸中但张口时茫然像忽然不小心弄丢了一门语言。
“谢谢……你。”宋汝瓷停顿回忆着怎么发音慢慢地说“我没……”
越说越费力。
宋汝瓷不得不停下话头微微皱眉好好思考每个字究竟该怎么讲。他身上天生有种认真过头的温润气质到了这时候居然还不急不躁在想解决办法。
清瘦身影微垂着头睫毛轻颤目光落在反折明亮光线的水面上。
褚宴看着他。
失语的情况不多见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褚宴过去就曾经见过几个声带正常、却无法说话的人。
只不过那些都是囚徒。
被凌虐的囚徒。
身心受损伤痕透骨被隔离得太久
,被剥夺的又太多。
“放松,累了就休息。”褚宴拿过浴巾,披在宋汝瓷身上,隔着一条还算厚实的浴巾,掌下肩膀已经瘦到硌手,仿佛直接摸着骨头,“明天带你看医生。”
褚宴用浴巾裹住宋汝瓷,把人抱出浴缸,向一侧避开视线,帮他穿上宽容柔软的浴袍。
泡热水是因为宋汝瓷失温严重,又走了一整天,难免沾染灰尘,休息起来不够舒服。
褚宴帮他清洗,是不得已而为之,况且当时宋汝瓷完全没有反应,更像是擦拭漂亮的艺术品……想到这,褚宴蹙眉,又看向有些茫然的柔和眼睛。
懂得刑讯的人,都很清楚怎么折磨摧毁一个人。
失语只是个相对明显的表现,情况如果向更糟发展,就会连反应也越来越少,不再进食、不再动,不再对外界有回应,一个意识被缢杀在躯壳之内。
留下空壳。
宋汝瓷遭受了这种程度的伤害和折磨吗?
被谁?
为什么?
念头盘旋,手上已经系好浴袍的带子,褚宴收回视线,看向宋汝瓷。
他记得第一次见面,当时虽然徒劳,宋汝瓷依然在酒店写了一晚上论文,现在被他扶着才能坐稳,宋汝瓷垂着睫毛,还在专心想怎么说话。
宋汝瓷练习好了一点,抬起眼睛,望着他,浅色的眼睛又微微弯起来,很明净柔软:“我很……高兴。”说到这就变得吃力。
于是停了停,口型变化依旧困难,但还是慢慢地,一点点说完:“能,再见面。”
宋汝瓷能念他的名字,意想不到的非常顺利:“褚宴。”
褚宴看着眼前的清瘦身影。
他决定回头再问**短信的事:“我也是。”
“吃饭,睡觉。”褚宴的声音很温和,摸了摸擦拭过后仍然半潮的头发,拿过吹风机,把它们吹干,“累了吗?”
吹风机的风噪就太吵了,能完全淹没人声。宋汝瓷坐着,没意识到他说了话,只是垂着睫毛出神,褚宴低头,用手背轻轻碰了下冰凉霜白的脸庞。
清瘦身影轻轻颤了下,回过神。
宋汝瓷仰起头,下意识提起不含血色的唇角。
褚宴打了个手势。
宋汝瓷显得惊讶,眼睛里透出微微亮芒,他似乎没想到过还有人会手语,也用手势回答:能听到一点。
宋汝瓷的手语打得很快,很熟练,又流畅精准地打了一串内容。
生病、听力下降、会头晕。
不影响正常生活。
感谢帮忙他会付钱他还有一些积蓄可以自己支付去医院的费用……
褚宴轻轻握住苍白的手指暂时打断这段快到像是徒手结印的话。
宋汝瓷的精力并没他自以为的这么好身体要靠扶着才能坐稳手指冰凉在不自觉地微微发抖但眼睛还是很明净透亮像是第一次找到熟悉同类而欣喜的小孩子。
原来这双眼睛真正高兴透出光亮是这个样子。
褚宴想。
褚宴摸了摸他的头发。
宋汝瓷坐着吃力褚宴确认头发干透就关掉吹风机抱起他回到主卧。
浴室引了天然温泉位置因为水道而稍有些偏一路穿过回廊穿过中庭的假山花草月影斑斑静得空荡无人。
察觉到宋汝瓷一路的目光
没有偷拍、**。
没有无数不在的窥伺。
宋汝瓷看完这些像是怔了一会儿慢慢侧过头看向窗外。
月光下褚宴看见他的侧脸像雪一样白睫毛微微颤动神情很淡又仿佛格外迷茫。
褚宴问:“遇到不好的事了吗?”
这里很静说话的声音几乎有空响回荡所以很容易听清。
宋汝瓷的脊背轻轻震了下醒过来重新弯起眼睛摇头没有什么不好的事。
他已经在练习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剧情是做任务相信很快能见成效。
褚宴没再追问又煮了龙须面端回卧室喂给他吃。宋汝瓷想要自己来被揉了揉头发:“是不是生病了?”
宋汝瓷没理解生病和被照顾的关系微仰着头神情有些困惑。
“生病的人被照顾。”褚宴教他“道上规矩。”
鬼鬼祟祟跟上来妄图保卫宋汝瓷的系统:「……」
什么道上的规矩。
阳关道吗?
宋汝瓷大概也听懂了这是个玩笑弯着的浅色眼睛里透出柔和光泽宋汝瓷很配合服从道上规矩乖乖张嘴吃面他懂得怎么开玩笑只是过去没有人这么陪他玩。
穆鹤会用仇恨的眼神盯着他。那是种异常尖锐、难以想象的眼神穆鹤把自己的手臂划烂盯着他嘴角的笑容很扭曲阴冷满是血的手死死拖住他血淌到他的手上你满意了吗?看见
了吗?这都是因为你,你没有及时接我的电话。穆鹤盯着他,在他耳边重复,宋汝瓷,你太自私了,你有什么资格出去玩?玩得很高兴是不是?你只顾着你自己,你没有及时救我,都是因为你,我变成这个样子……
阴森的声音又毫无预兆冒出来。
系统大怒,却无济于事,它没法直接对抗折磨宋汝瓷的侵入性思维——宋汝瓷第一次做任务,第一次谈恋爱。
宋汝瓷遇到穆鹤的第一年还没有开启渣男任务,是完全的开放式剧情。
宋汝瓷什么都没体验过,什么都很新鲜、期待,个性又过分认真。
宋汝瓷是想好好谈恋爱的。
但也是那一年,宋汝瓷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经济也变得拮据。
宋汝瓷甚至去工地画过那种墙画,很辛苦,还有危险,有次从梯子掉落摔伤了腰背,在小诊所糊了些药、趴了半宿就匆匆赶回家。
因为穆鹤半夜惊醒发现居然没人陪,割了手腕。
……像这种事还有很多。
一年过去,宋汝瓷成了学校里有名的渣男、软饭男,声名狼藉,被人指点着戳脊梁骨,视线讥讽排斥。
宋汝瓷失去了高兴的权利,他后来走渣男剧情,不再和穆鹤联系,一个人穿过半座城市去看一场电影,都会被“巧遇的正义人士揪着破口大骂:穆鹤被你害得都快**!你在这里享受,有没有心?!?
宋汝瓷一直很妥当地处理这些,牢记系统的嘱咐,不让它们往心里去,不被影响。
这些都只是剧情,宋汝瓷拉黑穆鹤,专心做自己该做的事。
好好做任务。
好好生活。
宋汝瓷表现得很好,好得甚至不像个新人。
连系统都以为他不要紧了,只是有点难过,新人分手难过也是免不了的,缓一缓就会好,然后那天他们遇到了祝燃。
……Fire。
那天祝燃愤怒地甩了胳膊冲上楼,晚秋的最后一场暴雨砸下来,系统举着片叶子挡在宋汝瓷头顶,焦急地催宋汝瓷躲雨。
宋汝瓷没有动。
宋汝瓷不是故意的,他有些困惑地告诉系统,他动不了,好像腿不听使唤,迈一步就会摔倒。
宋汝瓷本来就知道会有三个人的欺骗游戏,有三个人是穆鹤坚定的同盟,为了穆鹤报复他、折磨他,这是剧情,宋汝瓷提前知道剧情,做好了准备。
可宋汝瓷没准备好其中一个是
祝燃。
那曾经是宋汝瓷最珍惜的一段记忆他从病床被带到一个新世界身体变好了能听见了他攒钱买了把吉他试着弹出很久没弹过的曲子然后意外地碰到一些朋友被拉进一场奇妙绚烂的自由梦。
那天密集的雨点里宋汝瓷茫然地告诉系统他好像有点难过。
有一点。
宋汝瓷还按照过往的经验妥当地处理了它们。
宋汝瓷成功解决了这样一个小问题一个突发事件问题不大他能做到。
他一次又一次否认掉徐祉安那些“直接死掉事情就简单了”的蛊惑不去听盛锋和他的舍友们说计算机系本科部有个该死的畜生……这些都不难可以做到。
他只是有点压力有些心事自己一直认真尝试调节和克服宋汝瓷一直做得很好直到走进照相馆的那天。
他忽然发现。
他忘记了怎么说话。
……
宋汝瓷闭着眼睛不理会脑子里无止休的声音再一次尝试调整再次默念答应系统背熟的话。
他每次这么做需要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长。
他调整好状态慢慢控制好呼吸一寸寸恢复身体的知觉有些惊讶地发现身体并不冰冷冷汗被擦拭干净。
宋汝瓷慢慢睁开眼睛。
他被褚宴牵着离开卧室到了私宅的中庭一片面积不大的天井能看见月亮假山石下的水里有鱼。
一小群红白相间的锦鲤。
褚宴问:“想喂吗?”
宋汝瓷怔了一会儿低下头望着那些见到人就很热情的漂亮大鱼褚宴拢着他的手教他把鱼食放在掌心。
清亮的水漫过手背、手掌锦鲤迅速游过来抢食
不疼很痒的一点力道。
宋汝瓷轻轻笑了下。
褚宴低头一手扶着清瘦肩背看着月光下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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