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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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在宫门前,赵灵犀掌掴管国忠之后,一连几日,管皇后胸中憋着一团火。
当年袁晁的原配李氏,何等温顺听话,长辈说什么便是什么,从不敢有半句违拗。哪里像这个赵氏,年纪轻轻,手段却如此果决狠辣!
明面上对自己很是恭敬,暗地里却半点亏都不肯吃的!纵是管国忠有错在先,可赵氏竟敢闹得满城风雨,丝毫不给管家留半分颜面!
袁晁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此番在北疆立下大功,回朝之后,圣眷正隆,气焰只怕更盛。若是他回来之后,明着为此事理论,倒还好说,总有个辩驳的余地。
管皇后忧心的是,就怕袁晁面上不显,暗地里使绊子,到那时,吃亏的还是管国忠和管继勋兄弟俩。
管皇后这些年陆续安插进去的下人,本都好端端地,偏生让赵灵犀寻个由头给撵了出来!如今的义安王府,竟成了铁桶一般,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管皇后竟半分也探听不到了。
这日,管皇后趁着袁宗文来坤宁宫用晚膳,亲自布菜,提起了义安王府之事:“陛下,臣妾瞧着,义安王膝下的子嗣,委实单薄了些。当年陛下为他择配,也曾三番五次地赐下侧妃美妾,充实后院,他却都拒了。如今太子膝下已是儿女成群,反观义安王府,拢共也只有两儿一女。赵氏嫁入王府也有两年光景了,肚腹却仍无动静。咱们皇家血脉,总要开枝散叶,方显兴旺。总不能由着她善妒任性,一人霸着王爷不是?”
袁宗文夹了块鹿肉慢慢嚼着,笑道:“朕先前赐给他的人,他要么送去庄子上养老,要么就打发到茶楼酒肆里去做些侍应的活计,竟是一个也不肯收在房中的。朕又能如何?”
管皇后听了,笑道:“先前那些,定是王爷瞧不上眼。臣妾宫中,恰有一司宝女官,名唤崔海蓉,生得是花容月貌,又兼贤淑知礼,琴棋书画也略通一二。她跟随臣妾多年,素来谨慎妥帖,给了旁人,臣妾倒也不放心。若能将她赐予义安王,一来可为王府绵延子嗣,二来,英雄配美人,也算是一段佳话。再者,臣妾听闻赵氏近来身子一直不大爽利,汤药不断,崔氏过去,正好也能在旁精心伺候,替她分忧解劳,岂不两全其美?”
袁宗文放下玉箸,问道:“竟有这等人物?是哪家的姑娘?”
皇后笑道:“并非什么高门大户之女,不过是臣妾娘家的一个远房侄女,因父母早亡,无所依靠,才入了宫来。如今也已过了双十年华。她一向掌管臣妾宫中的玺印、符契等物,是个极稳妥细致的人。”
袁宗文点了点头:“既是你宫里的人,想来品性是差不了的。你先让贤妃过过眼,她若也觉得此女不错,便赐去义安王府,给玄度做个侍妾便是。”
不日,贤妃见了崔海蓉,果然容貌秀丽,举止端庄,应对也很得体,她心中很是满意。
于是,宫中便依制赏赐了四季衣裳、珠玉首饰若干,择了个吉日,一顶青呢小轿,便将崔海蓉从宫中送到了义安王府。
赵灵犀听闻宫中来人,说是皇后娘娘体恤王爷辛劳,并怜她身子不适,特赐下一名宫中女官崔氏,前来侍奉,心中早已明了七八分。
只见厅中跪着一位年轻女子,双十年华,低垂着臻首,露出一段雪白细腻的颈项,身形窈窕,气质沉静,果然是个美人胚子。
皇后宫里派来送人的是张嬷嬷,见赵灵犀进来,满面堆笑地上前请了个安,指着崔海蓉道:“娘娘,这位便是皇后娘娘赐下的崔姨娘。还请王妃娘娘受了崔姨娘这碗茶,日后她便算是王爷房里的人了。老奴也好回去向皇后娘娘复命。”
赵灵犀只淡淡地瞥了张嬷嬷一眼,未去接崔海蓉递上来的茶,走到上首的椅子上坐下,方才对姜大成道:“姜管事,你去寻一处清静整洁的院落,收拾出来,先将崔姑娘安置过去。一应份例用度,便按姨娘的规制来办吧。”
说罢,她才转头对张嬷嬷道:“有劳嬷嬷走这一趟了。太医反复叮嘱,凡是茶水、酒醴一类的,本王妃皆是动不得的,说是与汤药相冲,恐解了药性。这盏茶,今日怕是饮不得了。阿芜,取些封赏给张嬷嬷,好生送嬷嬷出府回宫。”
张嬷嬷讪讪地接了赏赐,领着几个小内侍,回宫去了。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崔海蓉便带着贴身丫头红玉,早早地来到赵灵犀院外,恭候请安。
彼时赵灵犀刚睁眼醒来,身上穿着一身绫罗中衣,听得外面丫头回禀,她心中恼火,叹口气,只在宽大的拔步床上伸了个懒腰,又翻滚了两圈,才坐起身来。阿芜、阿芸二人忙上前服侍她梳洗更衣。
等赵灵犀收拾齐整,踱出内室,果见崔海蓉垂手侍立在廊下,眉眼低顺。她见了赵灵犀,上前一步,敛衽行礼,声音柔婉道:“妾身崔氏,给王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赵灵犀径直往外走,淡淡道:“起来吧。咱们王府人口简单,规矩也少,平日里并无甚么大事。你既来了,便安心在院中待着。晨昏定省的礼数,往后也免了罢,若真个有事,我自会遣人去寻你。”
崔海蓉知道自己这是不招王妃待见了。她忙应了声:“是,妾身记下了。”恭恭敬敬地跟在后面,送赵灵犀出了院门。
看着赵灵犀的身影消失在月亮门外,崔海蓉方才转过身,领着红玉回了自己的小院。
一进院门,红玉便忍不住,撅着嘴替崔海蓉抱不平,愤愤道:“姨娘!您好歹也是皇后娘娘亲自赏赐给王爷的,她一个继王妃,怎敢如此轻慢于您?外面的传言果然不假,她在义安王府之中,便是一人独大,说一不二的!哼,她又没给王爷生下一男半女,难道还想让王爷只守着她一个人不成?也太霸道了些!”
“噤声!”崔海蓉脸色一变,忙回首瞪了红玉一眼,斥道:“你是嫌命长了不成?谁允你胡言乱语,肆意编排王妃娘娘的是非?再敢多嘴,我便立刻将你打发出去!”
红玉被她一吓,缩了缩脖子,再也不敢多言半句,只委委屈屈地垂下了头。
崔海蓉何尝不知自己的处境尴尬?只是,身如浮萍,命不由己,又能如何?
先前袁宗文三番两次欲赐美人给义安王,皆被他寻了各种由头退了回去。王爷分明是铁了心不愿纳侧妃妾室,只与王妃一人相守罢了。
这等情义,想来绝不是赵王妃一人之意。内宅妇人便是手段再高明,又岂能真正左右得了男人在外的心思与行止?他若真心想要纳妾,哪个女人又能拦得住?
说到底,还是这位赵王妃命好,能得王爷如此一心一意相待。自己此番前来,不过是皇后娘娘与王府之间博弈的一颗棋子罢了,怕是难有什么好结果。
崔海蓉本就不是争强好胜的性子,她平日里也无甚事做,便待在自己的小院之中,做些精巧的针线活计,绣个帕子荷包,编些络子、花篮之类的小物件。
每隔几日,便让红玉将做好的东西送去赵灵犀院中,也不求赏赐,只说是聊表敬意,给王妃娘娘解闷赏玩。她轻易见不到赵灵犀的面,也不知这些东西是否送到赵灵犀跟前。
转眼间,天气炎热起来。各处屋里都放了冰鉴,暑气才略略消减了些。
许是因天气热,胃口不大好,每日里又被兄长拘着玩耍跑动,袁琮眼看着肉嘟嘟的小脸,清减了一小圈。
袁承璟每日卯时初刻便准时起身,自己梳洗完,还要雷打不动地去将睡得正香的袁琮从被窝里拖起来,一同去演武场晨练。
袁琮年纪小,正是贪睡的时候,哪里肯依?每日里撒娇耍赖,无所不用其极,抱着自己的小被子不起来。
袁承璟是个极有耐性的,也不与他争吵,只由着教习武艺的师傅卫岳一把揪起袁琮,同去演武场。
袁承璟束着头发,一身利落的短打,手持宝剑与卫岳喂招,练得是挥汗如雨。袁琮东倒西歪地在小跑,跑不上几步,便一屁股坐在地上歇息,或是干脆打着哈欠,慢吞吞地踱着小步子。他不敢停下来,袁承璟打他是真打。
赵灵犀遍寻不见袁琮的踪影,心中料想他又被袁承璟拉去了演武场。果见袁琮正一个人孤零零地走着,还在打哈欠。
赵灵犀也不上前打扰袁承璟和卫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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