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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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但见一道身影猛然踹开两名万寿宫守卫,挟着狼狈的陆止行踏入牢房。帷帽掀落处现出清丽面容,竟是个持刀的飒爽妇人。
“陈欢,你以为派个废物,就能困住我?”
陈欢瞬间脸色煞白:“你...怎会在此?”
“哼。”美妇寒着脸夺过刀刃,抵在陆止行喉间,“品剑大会这么大的事,怎的也不知会我一声?还是说你为了苟活,连我的面子都不顾了?”
“嗯?”那梅晏清手中折扇微滞,眸光忽暗,“没想到此行倒有意外之喜...”
“门主您误会了...属下并非隐瞒...”陈欢双腿发颤,险些跪倒在地。
“诶——陈庄主何须行此大礼?当着这位的面,总要留存几分体面才是?”梅晏清折扇轻点,气劲托住对方膝盖,“烈刀门覆灭那日,本门主还在想漏网之鱼是谁...原来是沈家的掌上明珠,沈惜霜小姐,或者该尊称你为...陈夫人?”
陈夫人?
此言如惊雷贯耳,在场众人皆屏息凝神。顾见春目光微凛,暗惊梅晏清竟已修成凌空御气之术,这般深厚内力远胜自己数筹。
“黄口小儿,你我的恩怨稍后再清算。”沈惜霜横刀直指陈欢,刀刃寒光凛冽,“说!你究竟将师兄藏到哪儿了?!”
她来时就查探过,兽笼里分明没有师兄踪影。
“你还有脸问那个奸夫?!”哪知陈欢面色一沉,陡然变了脸色,扬手便朝沈惜霜脸上掴去,直打得她鬓发散乱。待她惶然抬眸时,只见这矮小的汉子已目眦欲裂,“你这贱妇!也忒不知廉耻!”
梅晏清轻摇玉骨扇,眼底浮着玩味笑意。
沈惜霜怔怔抚着火辣面颊:“...你在说什么浑话?”
“你以为你与霍庭芳之间的苟且当真能瞒天过海?”陈欢胡须颤动,“我告诉你,那些腌臜事我早查清了!我尚未找你算账,你竟有脸再回庄撒野?!”
沈惜霜面色忽青忽白,却冷声道:“这又是你编排的新戏码?关于大师兄的事,我早与你分说明白,为何始终不肯信我?”
“有趣...二位争执倒让本门主想起...”梅晏清以扇抵颌,故作恍然,“我记得那日围剿烈刀门时,似乎漏了条大鱼——”
“若我所料不差,贵庄兽笼之中,正囚着烈刀门首徒罢?”梅晏清慢条斯理说道,“陈庄主当真好手段,这偷天换日之法竟瞒过了我——你宁令其苟活如畜,亦不肯交予本门主?”
陈欢慌忙俯首:“门主明察!留此人性命,实为...为解私怨...”
“原来如此。本门主以为你念及兄弟情义,舍不得动手呢...”梅晏清眯了眯桃花眼,“那日在烈刀门,你不是做得很好么?”
“什么?!”
“果然是你!”
屋中沈惜霜与何一眉齐声惊叫,一个是不敢置信,一个是怒不可遏。
沈惜霜忆及当年,陈欢虽好高谈阔论却武功平平。自己年少任性,不顾兄长劝阻,婉拒痴心相待的大师兄,执意披上嫁衣。婚后方知良人难托,然既成夫妻便凑合度日。幸而陈欢安分守己,夫妻共掌恨水山庄倒也相安无事,唯兄长始终对这位妹夫冷眼相待。
深知兄长素来疼惜胞妹,纵使不喜陈欢也未曾苛责。兄长挚友何一眉常来山庄作客,江湖儿女把酒论剑,栏杆拍遍时皆称兄道弟。犹记当年煮酒论英雄,她素手添香妙语解颐,如今想来恍如隔世。终究男儿志在四海,最是放达的何一眉终究策马辞别,独闯天涯。
双亲离世后,兄长执掌烈刀门。面对南方四大镖局的扩张,恨水山庄被迫选择依附势力。陈欢气量褊狭,不愿屈从,独自支撑危局。唯有她周旋于北地烈刀门与南方联盟之间,勉强维系山庄根基。
谁知好景不长,兄长前日却突称抱恙。陈欢携她返门探视,席间兄长谈笑如常,与陈欢对酌至深夜。次日陈欢匆匆离去,未料兄长竟在房中离奇身亡。
彼时魔宫趁势来袭,群龙无首的烈刀门陷入混乱。大师兄孤身抗敌重伤垂危,她只得携其避往夫家。为躲避追兵,她忍痛让师兄藏身兽栏佯装疯癫,方逃过搜查。
而前日陈欢不知用何手段取得了魔宫信任,那追兵终未深究二人行踪。江湖传言烈刀门覆灭系陈欢与魔宫勾结所致,否则以兄长与大师兄的修为,断不会让百年基业毁于旦夕...她本不愿相信——若陈欢当真叛变,又怎会庇护身为烈刀门遗孤的她?
听闻恨水山庄将办品剑大会,她今次冒险潜入查探。可眼前景象令她心寒。陈欢昔日说是为求自保,如今却对结义兄弟痛下杀手。若非她及时赶到,何大哥早已命丧当场。重重疑云之下,真相愈发扑朔迷离。
难道所有惨剧,当真皆是陈欢手笔?
沈惜霜心口骤然绞痛,猛地呛出一口鲜血。种种端倪早有征兆,她却执念于夫妻恩义,妄图自欺欺人。
她凄厉嘶喊:“陈欢,十年结发竟换不来半分情面!你冷眼瞧着师兄困于兽笼,眼睁睁看着他日日受毒发煎熬,我如阴沟鼠辈般东躲西藏,这般惨状可合你心意?兄长将半生绝学倾囊相授,烈刀门弟子皆以手足待你,你竟以这般血海深仇相报?说!究竟为何!”
陈欢望着衣襟染血的女子,眼底闪过一丝痛楚,却冷冷说道:“若非你暗通曲款在先,何至于此?你这毒妇倒有脸质问?烈刀门上下何时真心容我,如今不过自食恶果!”
他一拂衣袖,冷着脸说道:“今日本庄主就要当着大家的面,将你这贱妇休了!自此沈氏生死荣辱,皆与恨水山庄无关!”
沈惜霜面无血色,踉跄着倒退半步:“休妻...你要休我?”
陈欢却闭眼道:“是也。你不是心悦你大师兄霍庭芳么?不是后悔嫁入恨水山庄么?你这这蛇蝎妇人,这么多年,我早就受够了你虚与委蛇的嘴脸!”
沈惜霜嘴唇颤抖半天,只哀切道:“原来这么多年,你还是不肯信我...”
“我陈欢虽无才无貌,却尚有自知之明。烈刀门千金何等尊贵,怎敢奢望攀附?不妨直言,当年诱你来庄不过是与霍庭芳斗气,你对我而言不过是消遣之物。女子如衣物,厌倦了就该丢弃。”
看着妇人面色惨白,连连摇头,陈欢却只是冷笑道:
“不过你倒是足够聪明,这些年倒是靠着江北势力替我谋利不少。如今烈刀门倾覆,留你何益?武林将尽归万寿宫麾下,烈刀门不过是俎上鱼肉,届时我恨水山庄将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庄中自然美人如云,你一个人老珠黄的贱妇,还有什么资格留在这儿?”
“咳...咳咳...”沈惜霜急火攻心,唇边竟再度溢出殷红,“陈欢,我不信...往日的情分,难道都是你做戏给我看么?”
“呵,沈向松与霍庭芳都没说错,我陈欢绝非良人。也只有你这天真的沈家二小姐会相信那些鬼话...”陈欢嗤笑着睨向她,“念在旧情一场,还不快滚!”
“不…我不能走……”沈惜霜颤抖着握紧刀柄,艰难地支起身子,“你放过师兄,他与此无关。所有恩怨…都冲我来……”
“你还在维护那奸夫!”陈欢似是恼羞成怒道,”你以为你是谁?敢与本庄主谈条件?来人,将这...“
梅晏清把玩着玉骨扇,却显然开始不耐:“陈庄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既然你两人已恩断义绝,还不速速动手?”
陈欢猛然跪倒,额角渗出冷汗:“门主明鉴!这确是我山庄私事。当初您承诺由我全权处理庄内事务,如今怎能……”
梅晏清幽幽一笑,眸光骤冷:“本门主承诺的,可不包括烈刀门残党。陈庄主既参与灭门,还敢私自藏匿余孽,便是叛主。眼下留你性命已是仁慈,你竟敢质问本门主?还不速速将他们拿下?!”
梅晏清提及“他们”时,陈欢神色一黯。他初衷是完成对方交办的任务,设局擒获这批人换取解药。未料何一眉竟主动现身,为保身份不露,只得将众人收监。原计划徐徐图之伺机释放何一眉,却不曾想梅宴清来得这般迅疾。
莫非万寿宫始终在暗处窥视,稍有异动便要取他性命?也是,毕竟当初在烈刀门,他宁死不从投毒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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