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可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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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濯回到华京,带回裴决叛变的消息。
七星龙纹剑被呈上御前,梁康成怒不可遏。
“朕早就知道裴决不可信,可梅映雪竟养了他十一年,他难道对裴决之心毫不知情吗!”
王濯进言“依臣所看,梅丞相不会没有察觉,只是他怎么可能掌控得了裴决的心思呢?”
“这便是养虎为患!若他当年没有留下裴决,也不会有今日之事。朕只是撤了他的职,犯下如此大错,朕连杀他都不为过!”
“陛下深明大义顾念旧情,对梅丞相已是仁至义尽。”
梁康成揉了揉眉,问起了另一件事“你可否见过四殿下?”
“回陛下,臣没见到,待臣知道四殿下曾去过府衙时那郭绍文已经擅自将殿下放走了。”
梁康成拍案怒喝“他好大的胆子!”
“他说是殿下让他备好马车,放走裴决和柳祈。可臣思来想去觉得蹊跷,四殿下怎会让他放走匪徒?”
“老四的性子绝不会胡来,即刻将郭绍文押入华京交给大理寺查明真相。”
“是,臣已经将人带回了。说起来,这位郭大人倒还有一桩罪。”
梁康成只觉得头疼得慌,烦躁地开口“说。”
王濯道“复州借贷猖狂民不聊生,偷盗抢强之事时有发生,这一切便是这个郭大人为了政绩好看,利用官府作保逼迫百姓借贷,名为周转,实为搜刮,复州如今一片乱象。”
“好!好啊!他一个地方官竟敢如此滥用职权!以官府逼迫借贷?他有几个脑袋敢这么做事!”
“陛下息怒,此事已告知大理寺,相信少卿大人定会为陛下解忧。”
王濯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位少卿如今便如临渊之石,只需借一阵风便可将他推入万丈深渊。
他愿做这顺水推舟之事,他要让符珩再也翻不了身。
不,应该是他要让梁康成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换下,直到他的棋子将梁康成层层围住,他便可以大仇得报。
金銮之上的人头疼得愈发厉害了,说起这位少卿大人他便气不打一处来。
梁康成抬起眼看他,沉声问“你可听说了渭州书院一事?”
“回陛下,臣知道。”
“朕记得你有一把价值连城的匕首,是你祖父当年征战时得来的,你出生便赠给了你。”
王濯将头埋下,答“不过是一把匕首而已,不算价值连城。”
梁康成点了点头,又道“朕见过那把匕首,镶有珠玉,实在漂亮,既是你祖父赠的,你便要妥善保管,切莫离身。”
“是,臣谢陛下提醒。”
梁康成的言外之意他听懂了,渭州的书院灭门案梁康成不打算深究,可此事并不会完全被抹去,只要梁康成想,那王家就有逃不掉的罪责。
“你先退下吧,一路劳累,早些回府休息。”
“多谢陛下。”
王濯的笑脸在刚踏出金殿时便冷了下来,他和王家已经装了十一年的忠臣,可依旧让梁康成心有顾忌。
一炷香后,勤政殿又来了另一个人。
梁玄在殿外求见。
梁康成抬头看见外面天色已暗,便问“今日已经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梁玄道“回父皇,儿臣许久没与父皇共进晚膳了,今日特意让他们做了父皇喜欢的菜,来此等父皇回去一起用膳。”
梁康成看了看成堆的奏折,道“今日不行。玄儿平日里不是弯弯绕绕之人,有何事是你我父子不能直说的?”
“儿臣瞒不住父皇。”梁玄赔着笑脸“母妃已禁足多日,她尚有身孕,儿臣担心母妃。”
梁康成的脸色当即便沉了两分“朕知道你总会来求情的。可代氏此次着实胆大妄为,朕若不惩治,朝堂之上如何服众?”
“儿臣知晓父皇不易,此事代氏该罚,可代知远只是旁支,牵连母妃受罪,儿臣以为不妥。”
“玄儿,旁支亦是家族一脉,若代家无权无势,一个旁支怎会做到如此地步?家族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身为家主未能管好族中之人,本就该罚。你母妃在宫中低位崇高,若不惩戒怕是更生流言蜚语。”
“父皇的苦心儿臣明白,母妃已受罚多日,恳请父皇念在母妃腹中胎儿尚幼,解了母妃的禁足吧。”
梁康成并未表态,手中的朱笔在奏折上打圈,圈中之字写着立储。
这些天不少这样的奏折递上来,而储君之选正是站在殿内的梁玄。
这些人个个都夸梁玄好,夸梁玄德才兼备,是储君的不二人选。
代氏刚有一点倒台的势头这些奏折便接二连三地呈上来,其心可想而知。
梁康成抬起头看着他的儿子,梁玄是他的第一个儿子,自小他便万般疼爱,可他的母妃姓代,他到底是要被外戚左右的。
论才能,梁玄和他年轻时如出一辙,敢争敢抢,做事果断。他确实是储君的不二人选,可梁康成一心想要铲除世家大族,断然不能容忍他们将储君之位变成左右皇家的手段。
若梁玄成了储君,那与他联姻的必然是世家,梁康成当年废了好大功夫才让代氏送来的女子甘居妃位,他不能让一切白费。
他不能让梁玄也当一个处处受困的君王。
梁康成放下手中朱笔,问“朕交给你办的事如何了?”
“四弟的马车去了梧州,我已经派人跟去了。”
“你与老四关系甚好,朕只放心你,天越发寒冷,早些将老四寻回来宫中便能热闹许多了。”
“儿臣谨遵父命。”梁玄迟迟不肯离开“父皇,母妃……”
梁康成叹了口气“罢了,你都开口求朕了,朕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即日起代贵妃解禁,你去照顾你母妃吧。”
梁玄的脸上终于有了笑脸“多谢父皇!”
梁康成应该高兴他是个孝子,可他同样心忧。
“玄儿。”他欲言又止“老四是你弟弟,他不及你聪慧果断,他太过温润又优柔寡断,很多事情他下不定决心。朕希望你以后多帮帮他。”
梁玄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烛光晃动,他坐在成堆的奏折之后,如同一个陌生人。
梁玄心中明了,他定看过了立储的奏折,他也定无意立他为储。
可他明明说过立贤不立嫡,他明明最得他欢心,从小到大他要什么便给什么,为什么偏偏这件事他不愿意答应。
明明他比梁昭更适合做君王。
梁玄攥紧了拳头,忐忑开口“父皇此话何意?”
“朕只是希望你们兄弟二人互相扶持。昭儿太善感,不及你杀伐果断,可你有时候又太武断,不及昭儿审慎。你们是亲兄弟,不管以后如何,断不可失了亲情生出仇恨。”
这便是真的不打算立他为储了?
梁玄咬紧牙,好不容易才挤出来几个字“是,儿臣退下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他?为什么是梁昭?难道就因为他的母亲是皇后?
这一点都不公平。
回到寝殿内,禁卫头领已候多时。
“殿下,四殿下已入京口。”
屋内没点几台蜡烛,窗外微弱的月光照了进来,梁玄的脸恰好隐入阴影之中。
“柳祈当真是昭弟救出来的?”
“是。柳祈的人在城外将我们引开,他们去了梧州方向,我们是否继续跟着?”
梁玄沉声开口,如这夜色一般无情“让其他人都紧跟那辆去梧州的马车,你去京口,替我送一封信给昭弟。”
“是。”
这封信是早就备好了的,在梁昭被掳走之时他就已经在筹划一切。
晟朝早就该立储了,群臣也曾多次进言。自打梁玄接触政事开始,他便竭力为梁康成解忧,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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