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逃妾到开国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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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芜虽然打陇州的主意,却没立刻采取行动。
原因很简单,即便她不是秦萧那般的兵法大家,也知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1)。
手下那三瓜俩枣还没磨出个样子,就贸贸然冲进人家老窝,这是去送菜啊还是去送菜啊?
“姓王的不好对付,总得容我准备半月,”她对狄斐道,“好歹让我的人和将军麾下精兵磨合一二,彼此熟悉了脾性,才好合作。”
听着有些道理,狄斐答应了。
他虽桀骜不驯,说出口的话却不会反悔,当下挑了两百五十人与崔芜,不都是老兵,□□成是临时招来的流民,尚未操练纯熟。
崔芜便知,狄斐虽认可了她,却还要掂掂她的分量,且看她是否接得住这个烂摊子。
“无妨,”她对丁钰说,“老兵有老兵的好,新兵也有新兵的优势,若都是老兵油子,我还担心压不住呢。”
丁钰却没这么乐观:“新兵也不是好说话的,尤其你是个姑娘家,他们不清楚你的能耐,只怕会挑刺。”
崔芜一笑:“不怕,我有延昭。”
丁钰没话说了。
军中素来慕强,谁的拳头大谁就嗓门亮。按说本该没有崔芜这样的女子容身之地,可她运气好,事先收服了延昭。
此人跟着镇野军操练数日,诸般阵型牢记于心,刀枪剑戟亦玩得极溜。有好几次,他在校场练武,引来军中老兵围观,有几个甚至跃跃欲试,主动提出和延昭较量。
结果竟是输多赢少。
老兵尚且如此,遑论新兵。他往崔芜身后一站,便如镇山太岁一般叫人心安。
“诸位大约听说了,半月后,咱们要去一趟陇州。我无意隐瞒各位,这一趟不是美差,单华亭一县就驻有精兵三四百,当真硬碰硬对上,咱们胜算并不高。”
崔芜没有用充满煽动性的语言鼓舞士气,一上来就平铺直叙道:“若是怕死,现在可以出列,我不强人所难。”
一众新兵都听过陇州驻军的恶行,说心里不怯,纯属扯淡。闻言,真有几个胆小的面露心动,可惜还没挪步,就听延昭大喝一声。
“富贵从来险中博,大丈夫既投身行伍,哪有怕死的道理!”他怒目圆睁,将那几个想退出的生生瞪了回去,“陇州有精兵,那又怎样?谁还不是血肉之躯、肉体凡胎?赶走了姓王的,那大好城池就归咱们了,还用担心饿了没饭吃,病了没药喝?”
崔芜:“……”
这话虽是实情,可也忒实在,听着不像当兵的,像土匪下山打家劫舍。
她干咳两声,见方才动摇的人心被延昭两句黏了回来,于是趁热打铁:“不错!此去虽险,我却不会带着大家自陷绝境。只要诸位听我吩咐行事,咱们至少有……”
她思忖了下,给数字加了水分:“五成胜算!”
众新兵哗然,似有疑虑,想到崔芜行刺胡军主将的壮举,又隐隐生出一丝期待。
“但在此期间,我需要你们完全按我的吩咐行事,”崔芜神色严肃,“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任何一丝迟疑都会死人。你们若怀疑我、不愿服从我,现在也可以离开。”
这一回,又是延昭先开口:“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一路追随崔芜的汉子们跟着应声:“我们都听你的,你说如何就如何。”
新兵们大多是流民出身,若非走投无路,谁愿意背井离乡?长时间的艰难跋涉与命悬一线足以磨平棱角,又未曾历炼出老兵的油滑泼蛮,听旁人这般说,便跟着道:“若真能叫咱们过上好日子,听你的又何妨?”
崔芜:“既如此,从今日起,所有人开始为期半月的特训。放心,我会同你们一起,该吃的苦头,一分也不会少。”
新兵们面面相觑。
特……啥玩意儿?
崔芜说到做到,负重跑、往返跑、蛙跳、站桩,各项基础体能训练一一安排上。她自己也跟着一起做,虽然体力比不上男子,时不时得休息一二,可没多会儿,又能看到她出现在队伍中。
领头人陪着一起吃苦受罪,很好地抚平了新兵们被迫摸爬滚打的怨气。期间,延昭和丁钰不止一次劝说崔芜:“差不多得了,都知道你是个姑娘家,没人跟你较这个真,头两回做做样子,后面能歇则歇,谁还强着你不成?”
彼时崔芜背着十公斤的重物,刚马不停蹄地跑完五公里,整个人喘成漏气的风箱,坐地上狂灌凉水。
顺带一提,在崔芜的强烈要求下,营中一应饮水都换成烧开的滚水,伙头军几口大灶成日里不熄火,专门给将士们烧水喝。
崔芜抹去嘴角水渍,只反问了丁钰一句:“来日战场相见,敌人会因为我是个女人就刀下容情吗?”
那大约是不会的,丁钰不吭声了。
崔芜喘息片刻,起身加入蹲马步的队伍。
新兵营的动静瞒不过狄斐,头两回操练时,他特意带着副将站在高处,就为了看清这支临时拼凑出的杂牌队伍有多少斤两。
副将亦是久经战阵之辈,并不把崔芜这点阵仗看在眼里:“打仗可不是过家家,以为这样就能拿下陇州?真是痴人说梦!”
狄斐难得不曾面露讥讽:“你只看到这些?”
副将不解:“将军的意思是?”
狄斐扬起下巴:“她漂亮吗?”
副将循着他的指点望去,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只见晨光下,崔芜半边脸孔氤氲在若有似无的金色烟气中,左颊处的疤痕尚未完全消退,近看依然有两道深色印子,却丝毫不损她的艳色。
她与一众新兵一起蹲马步,嘴唇紧抿神色专注,眉眼精致得不可思议,随手勾勒就能入画。
副将没法昧着良心:“郡主若不漂亮,这世上也没有美人了吧?”
“一个漂亮的美人自有底气,哪怕什么不做也能富贵安稳地过完一生,”狄斐说,“只要她甘心攀附男人,安分守己,没几个男子舍得伤害这样的女人。”
副将设想了下,如果崔芜像旁的女子一样婉转妩媚、曲意逢迎……不行,骨头要酥了。
“那女人有着绵羊的外表,偏偏生了母狼的心胸,”狄斐低语,“我很好奇,野心能不能催生出虎豹的爪牙?”
副将没听懂自家将军的话,但他也是行伍多年,练兵经验极为丰富,一眼瞧出不对。
“像她这种操练法,不可能干得过王重珂,”他收起不合时宜的心猿意马,就事论事道,“训练腰腿力气是对的,但练得再好,也是头骆驼。王重珂再不济,那也是久经战阵的将领,拿骆驼去跟恶狼斗,这不是送死吗?”
狄斐没否认他的话。
事实上,崔芜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弱势。新兵的缺陷再于不曾上过战场,体格练得再健壮,武艺纯熟和实战经验仍远远比不上身经百战的老将。
但她有自己的法子,打从决定开启“攻克陇州”副本的第一天,她就将军营武库搜刮一遍,实在寻不到合心意的兵刃,干脆拖着丁钰和延昭去了城外,各处山头挨个蹚过,终于在一处向阳山坡上寻到目标。
是竹林,翠浪翻滚,涛声不绝。
“看到那些毛竹了吗?”崔芜比划着,“碗口大的,砍它百八十根下来,从根部砍,竹竿至少保留一丈五到一丈六,上面的枝枝叉叉也别丢,全留着。如果可以,在枝杈上绑些铁刺或是木刺。”
延昭鲜少反驳崔芜的话,这回却有点忍不住:“是要拿竹子当兵刃使?不成的,竹身太长,上了战场挥洒不开,后背很容易露出空当,一偷袭一个准。”
崔芜虽没见过正经战场,电视剧里也没少观摩,大约能想象出混战一团是什么情形。
闻言笑道:“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你们送死的。”
倒是丁钰在旁看出些许门道。待得回了大营,崔芜又一头扎进武备库,寻了长枪、蒺藜棒、长刀和圆盾出来,将新兵分成十一人一队,按人数分发不同兵刃,专门训练进退间的配合默契。
丁钰心中的三分把握增至七成肯定,对崔芜道:“新手上阵,一半看功夫,一半看运气。你用了前辈才智,没事给人上柱香,说不定老祖宗一开眼,保佑你旗开得胜呢?”
崔芜觉着有理,回头就画了个身着鸳鸯战袄、腰佩倭式长刀的小人(2),胸口写了个大大的“戚”字,供在佛前敬了三柱香。
***
半个月的光景,说长不长,说短弹指即逝。这段时间,崔芜过得规律极了,每天早起出操训练体能。新兵们随延昭练习刀法枪术,她也在旁跟着比划。
这时便体现出她当年的远见:刚穿越那会儿,发现自己成了供人赏玩的风尘女子,崔芜一没寻死觅活,二没自暴自弃,主动提出学习舞艺,理由是技多不压身。
老鸨喜她上进,特意请了名师教导,殊不知崔芜另有打算,每天借着练舞之名拉伸、压筋,只为练出一副康健的体魄,来日离了楚馆,有足够的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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