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写书在横滨拯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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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最南边的城市,想要回到最北方的地区,要横穿过首都。
那并不困难。
通缉令从没撤下,却已经很久没有人试图捕捉我。
因为政府给不出价格,而一旦杀死我,会遭致报复。
这里还是那副老样子,森白的城市,高悬的屏幕,上等人与国家中心人物居住在高楼耸立的中央区,普通人则龟缩在阴暗无光的狭小楼宇中。
「先生,能聊聊吗?」
在走入首都时,他找到了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少年院的毁灭并不能遏制人性的贪婪,我截断了孩子们向上爬的路,却仍有大批少年少女能够满足他们的需求。
最优秀的那个青年找到了我,带着两瓶酒,席地而坐,为我倒酒。
我不记得他,我不擅长记人的名字,但他似乎认得我。
干净的靴子很少踏足贫民窟的土地,他不在乎干净与否,整洁的军服沾上地面上未干的雨水,我坐在他的对面,身上是保暖用的长袍,因为用了很久,所以非常破旧。
这画面十分滑稽,于是我笑了起来。
「您变了很多,最近您还好吗?」
「比你要好。」
「这样吗?真的太好了。」
他松了口气,看着我的酒杯已经到底,重新为我倒了一杯,尊敬的双手奉上,微微垂下的头,仍然是对待长官的态度。
我们制度森严,以守护国家为终身职业。成长的教条中,是为国家而死,为保护而死,为先生们而死。字里行间中写满了死字,像是被警告要遵循指令的猎犬。
看着他的样子,我忽然笑不起来了。
一种微妙的不适感染了我,我皱着眉,听着他的倾诉。
最近的先生们如何如何,财阀的大人们又怎么陷入窘境,政府的先生们害怕遭致报复,甚至在城市身份信息中,将我的通缉等级降到了最低。
「我想和您道谢……我唯一的家人,我的弟弟,他顺利逃离了那里,现在他在21区,他很快乐。」
他低声道:
「可是反抗军的部队太快了,他们快打过来了。神教依旧猖狂,他们不操控**,只散播盲目与愚昧。我好累啊,我该怎么办呢?先生?」
「为了什么呢?」我问。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
多么整洁干净的青年人,面容俊秀
眉目冷冽但在尊敬与地位的冲突中他如此顺从。
「我想让他好好的活下去。」
是了在驯养的过程中我们中的很多人并没有非常强的执着。我们的道德观念寡淡唯有忠诚高悬。当友情亲情与上层的施压将我们左右我们就会发现原来只有这条路能走了。
身居要职后亲人与朋友都在这死之都生活着于是之后的挣扎再次被打压一切的情感需求被强行吞噬。所以纵然知道一切是错的为了维护着眼前的稳定为了忠诚也为了在自己活着的时候给家人朋友更舒适的生活要不分对错的战斗下去才行。
「他22岁了是个很害羞腼腆的家伙他无法适应训练若不是您让他走他恐怕已经被逼**。现在他认识了一个女孩那也是个好姑娘或许明年就要结婚。」
军装青年笑起来那是一种阴云中闪电一般的笑容照亮了大片大片的黑暗。当他想起即将结婚生子的弟弟为他人的幸福而感到欢愉的笑纹出现在这个冷峻青年的眼角。
「我想参加他的婚礼我想保护他直到我无法将他保护。」
战乱之中没有胜者。
他抿抿嘴角又露出些许的苦涩来仰起头喉结滚动下金色的酒液灌入了虚无的灵魂。
「我得为政府战斗下去才行我必须给他们换取一片和平。」
那么你呢?
你也无法忍耐无法遏制住对此处荒谬压迫的厌恶
所以硬着头皮也得撑下去不可。
把自己和自己所爱放上天平被教育物化自己的青年永远无法真的选择自己。
和之前的我一模一样。
大家都是一模一样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
越清醒越痛苦痛到死亡痛到一无所有。
「……抬头。」
我看着他用**抵住他的下颌强行教他抬起头:
「永远不要低头。」
纵使被抵住了下颌他仍然毫无防备我不知道他对我的崇拜从何而来对我的信任又如何孽生到这种可怕的地步。
「在终结的方向会诞生自由。」
我掏出墨水用木棍蘸着在他手中写下「自由」。
「去亲
眼看看你所想的自由是否是你所期待的自由。然后再决定要如何获取永恒的自由。」
这样的问题要如何去解呢?是与至亲一同走向世界的终末藏藏躲躲与‘日常’毫无瓜葛彻底献祭亲人的幸福。还是要忍耐不适与操劳为厌恶的事业抛头颅洒热血维护着罪魁祸首的稳定来换取一份微弱的日常的幸福?
没有答案直到命运将他推动到某一边用痛苦将他的精神消磨。
泪水打在手心晕染了墨色的字他似乎很想留下那两个字小心翼翼的试图擦去多余的水渍。
听到我准备离去他发问:
「……你呢?」
「只是在努力活着。」
被打开的两瓶酒已经被喝了大半他又灌下一大杯对着我露出一个悲伤却亲切温和的笑。
「是啊能单纯为了活着而努力这是多么快乐的事。」
他举起杯:
「战场将建立在45区敬您敬自由。」
……
我脚步匆匆离开了那个小巷。
灰色的长袍罩住全身我知道他的用意他希望我能避开绞肉机一般的战场当代战争所用的武器实在是太可怕也太无情了。
45区。
位于政府中心圈的三四圈交界
抢夺了交通工具我一路驶出城市铭刻在脑海中的地图与朝向令我不安如焦灼的热水烫在心脏上一颗心沉沉下坠坠到深处去。
45区的东北方是54区那是老作家的家那是我的终点。
反抗军的**地是67区出兵必定自68整合而68想要前进到45共有三条路53最近52其次54最远。
以那孩子的聪明劲他不会走最难走的54然而一种不安莫名令我恐慌。
我在恐慌什么呢?
我找到所有能佐证的证据来试图用理论澄清我的思维。
反抗军是文明的部队他们不会残杀平民而且我曾经告诉过那孩子一位老先生独自住在54区他会很小心不会痛下**。
老作家住的很偏远房屋狭窄晦暗是最贫民窟的住宅区周围的邻居都早就搬走了。他深入简出天黑了就睡觉
,吃的都是营养液,没有灯光火焰,他很安全。
此时此刻,理智回笼,我发现他因战争而出事的概率,比他自然病死的概率还要低。
然而我却无法重振精神。
我在恐慌什么,我在害怕什么?
仿佛有铅块坠着心脏,不断的下沉。
对了对了,我要交给他我的笔记。
他曾经请求过我,我要交给他,然后让他翻阅属于我的游记。
我要告诉他这一路经历过的事,我要躺在坟墓旁边,沉沉好眠。
我的恐慌,是因为收到的礼物还没拆开,是因为他还有用。我不想我的成果功亏一篑,我书写的意义是让他成为我的读者。
我付出了多年,就算我本就无处可去,这份沉没成本也高出了我的想象,我不能就这么功败垂成。
不想失败,所以我才会恐慌。
是的,就是这样。
心跳恢复平稳,我调整方向,第一次依靠固定交通工具,而非长途工具或步行,向着东北方前行。
在战争之前,还来得及。
在一切之前,还来得及。
——《无意义文学》其六·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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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作之助觉得自己有些奇怪。
这种感觉似乎很古怪,但他的确觉得自己很奇怪,和别的人都不同。
他的时间从不混乱,他的环境安稳而没有波折,他像是生活在生态自循环瓶子中的小鱼,摇晃在水草间,在玻璃环境中进行他的大冒险。
曾经他感受过被窥探的感觉,顶尖**感官的敏锐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然而他认认真真警惕了好多天,那窥探的感觉又散去了。
然而异常感却久久不散。
其实他一开始也没有特别在意这种事,说他心大也好,说他思维脱线也好,在平常人都会疑神疑鬼的时候,他睡的很香。
他孤身一人,无权无势,又有什么好被人惦记的呢,**又如何,活着又如何?
横滨的丛林法则,不顾及受害者有什么理想才华。他的确是想要写一本书没错,心底产生的渴望催促着他亲身体验着不**的**的人生,但对任何人来说,都没有必要为他的理想让路。
打不过就**的话,烂命一条,没有所谓。
但是,上周他捡到了一个孩子。
横滨内部的**持续时间不长,看起来也没有很惨烈。但**就是**,里世界的战争中,往往会有
表世界的无辜者因此受害。
港口黑手党十分缺人他们急着吞掉全横滨的势力曾经桎梏他的变得很单薄不**又如何?让他追踪调查只是不**而已照样能用。
所以他被编入了临时编外小组几人一组专门负责不太重要的不**的抓捕任务成为了不**的猎犬。
这也还好至少工资比之前收尸的工作高了点。除却了生活的必备用品外他终于有了添置家具或购买高价书籍杂志的余裕。
横滨书本的价格贵的惊人这些书店很少外借他一向节俭是不太舍得花钱在这上面的。
上周他执行任务的时候任务目标原野组的二把手逃入了孤儿院因为知道他不**的行为作风所以拿全孤儿院的人命逼迫他放他逃走。
与他同组的人都是好人知道他的习惯又考虑到这个任务并不算重要原野组老大都被抓了老二也就是顺手一抓。于是和他同组的人随便找了几个借口肚子疼饿了家里孩子要吃饭了这一类随随便便的理由一个个走了。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随便想怎么做怎么做。
和他同组的人多少也是不喜欢**的人这些人要么聪明却胆小要么家里有了妻子孩子想积攒善德要么只是想赚点打工钱没打算往上爬。这些人多数都相貌平平叼着烟喷着口水讨论房价工资居酒屋烤串说着男人女人的八卦有点粗俗有点恶劣潮湿而阴暗泛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胡茬子味但非常真实。
织田作之助认认真真地听
他们说孩子不喜欢读书怎么教都教不好书店里的识字书本太贵了算算家底买不了多少。然后织田作之助就推荐了几本书于是这群没上过学的大叔们眼前一亮求着他出点识字册子。
织田作之助买了几个厚本子一个字一个字抄写五十音造词造句。足足抄了五六本写的无比详细工整废了他整个月的时间。那些只是开玩笑的同事们看到那本很草率但很用心的笔记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哭了。
他们从小就外出闯荡干着不痛不痒生死之间的工作没有什么才能外貌平平无奇去歌舞伎町都没人看他一眼。后来结了婚生了孩子人生的终点就转移到了下一辈身上想要
孩子们好好长大,不要跟着他们的脚步走到尘埃里去。
然而横滨全线停学,满大街的混混黑手党。行业的失落与家庭的贫穷甚至让他们生病都不敢就医,劝着妻子不要工作以免出现意外,然后把命扔进了深渊里,如此以来,沉重的背负着。
觥筹交错之中,没有朋友,到处都是小人,随便是谁都能把他坑害,彼此彼此竖着墙壁。痛苦在居酒屋中发泄,抛弃曾经的矜持咀嚼着荒芜的话题,有时候一觉醒来,自己怎么过成了这样子,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也想读书,但翻开书本,发现自己大字不识。
太久没有被真心对待,没有像少年时被妥帖安抚,久违感受到人性的温暖,干涸的心浇上泉水,于是溢出,溢出到下巴上,溢出到酒杯里。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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