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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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谦静默地看着时明月颤颤的睫毛,二人相看,一室无声,外面车轮碾过地面尘土的吱呀声似乎被无限放大。
“确实有过婚约,可是她好像不记得。”沈从谦失落地注视着时明月的眼睛。
今早时明月差遣阿莲将他送出去的东西还回来,沈从谦以为犯了她什么忌讳。
后来一人在家又思量了好久,听着松涛累得坐在庭院地上,有气无力地说着方才急慌慌打听来的消息,沈从谦便以为时明月碍于他人口舌,不愿同她成婚。
如今一听,他猜的全错。
不知是谁同她提起了二人之间名存实亡的婚约,时明月并不知情,当沈从谦早已有了正室,叫她如何不躲着他?
沈从谦这边想着,鼻尖没由头有了些酸涩。
再看时明月低沉着头,深思悠远地不知在想些什么,有那么个瞬间,沈从谦几乎想将这些事全盘托出,话到嘴边却又掐了掐手,最终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京中新帝即位,朝局刚稳便大动干戈地寻找失踪数年的同胞姐姐,若非仔细调查核对了数次,沈从谦也不敢相信荣夫人便是新帝费尽心思也要找回来的长公主。
如果承认他与时明月的婚约,则绕不开订婚时的牵头人,届时荣夫人乃长公主的身份指定会被公开。
各大世家虎视眈眈,这消息一传出去,众人必定会将视线聚焦到时明月身上。
沈从谦神色黯然。
与时明月相识已久,沈从谦知晓她的聪明才智,更懂她的明哲保身,如若荣夫人的身份公之于众,不必说夫人会有何动作,时明月必定视他如洪水猛兽。
可他不能没有她。
沈从谦将橙子放在桌案上,整理好纷乱的思绪,笑着哄道:“方才那些都是给你的聘礼,一会儿回府你便能看到了。”
时明月侧过脸,透过车帘缝隙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街景,拒绝了沈从谦。
“多谢沈公子厚爱,我不愿为妾。”
话音刚落,时明月叫停了马车,车夫不明所以靠边停稳,愕然地注视着时明月下车带着随行的婢女离开。
跟在车后的松涛凑了个脑袋进来,瞥了眼沈从谦阴沉的脸,耷拉着嘴角,小心翼翼地缩回了脖子。
***
待时明月回到时家,黄太医已在府上喝了一壶茶,时府上下似已知晓方才发生的事,三五成群地围在后院,待时明月回来,众人眼神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时明月进府时穿越前院前来送聘的重重人海,父亲见她神色阴沉,面色铁青地瞪了她一眼,再加上她方才心情本就不好,如今刚到后院便见众人齐全地等着她,心中更是不快。
她径直向前,向黄太医拜了一拜,路过时明珠时居高临下地打量了她一番。
时明珠前脚还在清泠院照看着荣夫人,听闻手底下的腊梅犯下大错,忙不迭地打听着事情的下落,尚未摸清事情原委,便见沈家家仆将腊梅押送回来,第一时间便是一顿毒打。
待弄清楚发生了什么,时明珠只觉得后颈发凉,正想着要如何同表姐解释,她便带着阿莲阿蓉冷着脸进来了。
时明月瞥了眼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腊梅,顺带扫了一眼时明珠。
时明珠急得坐不住,连忙起身解释并非自己授意下毒。
阿莲听后冷哼了两声,斜眼看着时明珠讽刺道:“三小姐是说您手底下的奴婢是嫌自己命长,抢着要谋害病痛缠身的主母?”
此话荒诞不经,腊梅听后却未否认,动了动满是血污的手,开口应下了这一罪名。
“阿莲姑娘说的对,是我肚量狭小,就是看不惯有人这辈子能这样顺风顺水!”
时明月淡漠地盯着庭院中那双沁了血的眼睛,腊梅见后发疯般嘶吼。
“明明都是时家嫡出的姑娘,咱们二老爷战功赫赫,今日收下沈家聘礼的明明应该是我家姑娘!”
“腊梅!”时明珠怒喝了一声,扑通一声跪到时明月身前。
“表姐在上,明珠不知腊梅犯下此等大错,一切都是我管教无方,恳请表姐上报家主和夫人时能替腊梅求情,留她一条性命便好,明珠不会再与表姐争夺夫婿,求表姐开恩!”
后院的家丁聚成一团,看着三小姐对着时明月哐哐磕头,各自三五成群地指指点点,各房姨娘婶娘亦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三小姐真是巧舌如簧,你说毒不是你授意的,那当日为何早早带着紫枢丹守在清泠院?怕早就知晓荣夫人一会儿会中毒吧?”阿莲一眼看穿了时明珠话中的问题,替时明月指了出来。
时明珠咬着嘴唇,脸涨得通红,似有些难言之隐,憋了片刻又全盘托出。
“那日腊梅说看见有人在荣夫人的寒露中下了毒,同我讲这是难得一遇的机会,提议我以紫枢丹为要挟让表姐主动放弃嫁入沈家,所以我才早早地取了丹药在清泠院外候着……”
时明月心有余悸,时明珠早就知晓母亲会中毒,却置之不理,好在母亲福大命大挺到父亲带医师过来。
她淡漠地看了眼时明珠,脑中闪回沈从谦亲口承认自己早有婚约,心中忽然泄了气般无力。
她瞥了眼身前的时明珠,平静无波地说道:“不用紫枢丹,你也可以如愿嫁入沈家……”
一堂女眷愣住了,时明珠懵懵地抬头,回过神后将头摇得宛若一个拨浪鼓,涕泗横流地对时明月磕头,“表妹不敢沾染表姐婚事,求表姐留腊梅一条性命……”
庭院外的腊梅忽然疯癫地笑着,眼泪混着血水铺满了身下的地面。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时明月,正等着她做最后的定夺,却看见家主气势汹汹地从前厅赶来。
时峰一进来先瞥了眼地上的腊梅,嫌弃地皱着眉头,又扫了眼跪在地上哭花了脸的时明珠,最后黑着脸径直往时明月处走去。
一众家丁恭敬地行礼,前一刻还喧闹的庭院顷刻间鸦雀无声。
时明月见父亲来势汹汹,自觉要有一场狂风暴雨,果不其然,时峰一站定,对着时明月便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怒骂。
“我瞧你如今是长本事了!送聘的人就在前厅,你竟能在后院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你要将咱们时家颜面扫地吗?!”
时峰鲜少这样痛斥时明月,这十几年来,若没有利益驱驰,时峰对她更多的是漠不关心,起初时明月还会为父亲的阴晴不定而伤心,可自打想通父亲对她只有利用后,她便没那么在意了。
父亲此刻的暴怒在时明月眼中更像是无计可施后的气急败坏。
沉寂了片刻,时明月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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