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言身在此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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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姐!你快看!”
巳时,山寨外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呼,引得女子抬头看去。她眼下发青,嘴唇干瘪,定是有段时日未休息好了。
自那日分别后,子时便成宿成宿地睡不安稳。
那伙土匪来得太过突然,还未等自己反应过来,朔音将那玉佩塞入手中,深入敌腹。她堪堪听清那人的最后一句话:“子时,东南方向,还需留心观看。”
这几日她频频来看,却一切照旧如常毫无变化。
她不是没想过回府禀告,但马儿已经被他们尽数搜刮入寨中。自己身无分文,徒步又是要花上几天时间,定然是不可行之策。她只能借着会的那点手艺在附近谋了个差事,静观其变。
但索性终于有了消息。
子时眼睛一亮,定睛看过去,来到了陈世的身边,仔细观摩起来,皱起了眉。
几个时辰过后,这花儿依旧挺立在风中,倒似一副好景色。可她却开心不起来。
朔音绝不会轻易用了这唯一能传递情报的物件,这山寨定是有什么东西逼得她冒着风险也要传递出去的。
子时摸了摸鼻子,咳嗽两声,前天因为着凉身体仍是有些不爽利,她视线微转看到了在旁的石子。
“陈世,能帮我看一下这花旁边的石子是怎样摆放的吗?”
朔音绝不做无用之功,这几粒石子必然是想要传达些什么。但距离太过遥远,她有些看不清,只能拜托给隔壁商铺的小儿子。
“那几个吗?”
陈世冲着那方向指了指,拿出了烧成碳的木条,冲着地上画了画。不出几笔,这石子的排布便列在眼前。
子时细细看了几眼,却依旧毫无头绪。属实是弄不清这是何意。
她皱着眉低头看了许久,微风抚在脸上,阳光传过林间撒在图画,再度提醒着午时到来。旁边蹲着的陈世直直地看向太阳,扯了扯子时的衣袖。
“子时姐,我们该走了。”
子时默默记下地上图案,深深看了眼墙壁,渴望透过它看到想见的人。
她只希望朔音一切都好。
接着便离开了。
朔音在墙那头的寨子里。下山的路竟然出奇地比上山的路好走些,几个人没两步路来到了山寨内部,本想趁着那巡逻的没注意,抓紧溜进了熟悉的房间。
一样的阴湿。
谢归蘅脸上思虑未散,全然在担忧这法子到底行不行得通。旁边萧雨规借着天未长明,离开去探了那李老粗的路线,线下屋子里只剩陈杏儿和她。
“陈杏儿.......”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注1】。这种情绪实在不好,她抱着双臂靠在窗侧,眼神看向在外,说道。
“你今年多大?”
“十六。”
谢归蘅看向那姑娘,有些意外,看了过去。这人却也只比自己差了那么两岁,倒也真是长得忒是显小。
“很奇怪吧,哈哈。我们家人都长着这一张看不出年纪得脸。周围邻里谁问了都要先惊奇些。”
陈杏儿接着开口。
“我弟弟十四那年就有媒人上来说媒,一问年纪才知竟未到及冠呢。”
谢归蘅在旁听着,点了点头想侧过身子听仔细些,可手上伤口不遂人愿,偏偏要来横插一脚,没有预料地突然刺痛。
她下意识“嘶”了一声,但很快便佯装镇定,只是额头冷汗不断,想要粉饰太平却依然被陈杏儿发现:“姑娘怎么了?可是手上那伤又是犯了病?”
“啊,无事。”
谢归蘅接着便要回绝,可那姑娘已经来到身旁,扯着人的手引着人坐下。陈杏儿有些紧张她,喋喋不休念叨着:“诶呀,女孩怎么能不爱惜身体的呐,何况你还是个习武家家的,左手使家伙岂不别扭?”
“再者说了,你这身批锦织的,若是手上真是破相了,岂是般配?”
她话说的密,丝毫没有给人插话打断的余地。谢归蘅本想拒绝将手拉回,可对方眼疾手快握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撤离。
“诶呀呀呀,姑娘还是好生挺我劝一句吧,不就是上个药嘛,退一万步讲,你不是跟李老粗做了交易要来保护我嘛,你这手还伤着这可到底是你护着我还是我掩着你嘞?”
有些粗糙的手心接触到手背与护臂间裸露的皮肤,磨得人心里一样。像是真的被她说动了般,谢归蘅竟出奇地没有继续坚持,只是看着那女孩展开了包裹着的布,倒吸了口凉气。
“嘶……姑娘这伤可真是严重嘞。”
她抬起头和人对视眨巴眨巴两下充满不忍的双眼。陈杏儿轻轻地翻动着她的手,小心看着,手法娴熟专业倒是是换了个人般的自信。谢归蘅仍是没动,像是入定似的。
她可真像子时啊。
这女孩昨夜明媚自信地笑容再度出现在眼前,像是和子时如今总是一副看不破道不穿的笑形成了对比。
她……可真像子时啊。
谢归蘅有些暗地自嘲,明明是自己亲手造就了如今的局面,怎么竟然还在假兮兮地假装心疼关心起子时来了。
虚伪。
她低头苦涩地笑了笑,像是最后一口中药下肚般,那股辛涩闷地余劲久久萦绕舌尖。对面那女孩似乎又是说些了什么,谢归蘅没太听清,只皱了皱眉接着道:“你总是受伤吗?”
陈杏儿被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了个正着,有些一愣。这头伤势分析地正如火如荼,怎么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了。
经常受伤?
“不算吧,只是家里弟弟确实是经常磕磕碰碰的,我这看伤的手艺还是全跟我妈妈学的嘞。”
她虽不解,但却依然回了人家。
谢归蘅由着她摆弄着,手心处接触到冰凉地东西。她回过神一看,那姑娘正往上面敷着绿色的膏状物体。她刚想开口询问,陈杏儿脑袋顶上像是张了眼睛般直冲冲看了过来,憨笑一声:“额,姑娘别怕,这是去火气的土方子,好使的很。就是这卖相不佳,见谅哈。”
患者点了点头道了声“好”,示意医者继续义诊。接着两人便又没了话题,只能与药膏与药匙的磕碰声作陪。房外阳光正好,再次透过缝隙渗了进来。
谢归蘅盯着看了几息,突然转头开口道:“你父母对你弟弟应该是极好吧。”她话说着像疑问,可听着却多少带些肯定气息。
对面那人手下动作一顿,下意识和人对视,却在听见话语的瞬间错开了目光,又埋首于伤口。屋内静地人头皮发麻,谢归蘅听到几声唇齿开合的声音。不久,终于听见声音起。
“我父母……对我弟弟自然是极好的。”
语调有些干瘪但字里行间却又挑不出错。陈杏儿稍微顿了下,接着说:“可他们对我不好。”
像是感冒般,她的声音带着鼻音,听起来不像前几日那样清脆。银铃像是坠上千斤吊坠,动人不再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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