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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成皇后》

6.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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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容也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饶是她是个“见过世面”的现代人,眼下心里也有些腼腆羞怯。

但也明白不能因此失了端庄,所以面上仍是坦荡平和,领着教坊一众姐妹不卑不亢地走上前去。

偷偷看了上头的赵祯几眼,却见他还是八年前那副风光霁月的好样子,似乎时间待他格外宽容,未曾给他留下半分老去的痕迹。

奏乐一起,她便执起宝剑,翩翩舞了起来。

赵祯见是舞的剑器舞,更是对乐容多了几分钦佩,眼下内忧外患之际,她也未选寻常歌舞,倒是个懂分寸的。

苗昭容何时见过赵祯这副欣赏他人的姿态,当下心里便拈了酸,忍不住啐道,“真是个天生的狐媚子!”

席间众人也是忍不住看呆了,只见那领舞的舞姬翩跹转旋,回眸婉转,每一个步子都是尽善尽美,说是瑶池的仙女起舞也不为过。

尤其是那刚刚大破西夏得胜归来的狄青,更是眼睛都看直了。

他边关作战这些时日,连女人都见得少,何况是这般惊为天人的曼妙少女。

狄青常年行军,本就是个粗人,现下几杯美酒下肚,更是有些飘忽。

歌舞堪堪停下,还不等乐容带着众人下去,他便摇摇晃晃地走上大殿正中,对着皇帝的方向“嘭”地跪下,着急道,“官家前些日子说要封赏臣,说是等臣何日想好了要甚么赏赐再向陛下讨要,现下臣已经想好了要甚么赏了。”

包拯见他这样不守规矩,哪里忍得了,当下便站了出来要去阻止,“狄大人,这是在宫里,不比你在边关野地。哼!还是守些规矩为好!”

赵祯却示意包拯退下,心下一顿,但还是问他,“不知狄爱卿想要何赏赐?”

狄青果然转身就指了指一旁的乐容,直言道,“请官家将今日领舞的舞姬赐婚于臣当小妾。”

见他这样毫无遮拦,一旁的文官们也都坐不住了,便都来声讨他,“狄青你休得放肆!大殿之上,你竟敢自恃军功,觊觎官家后宫的宫女!”

“官家,这狄青实在无礼,官家您万不可应了他的请求,助长他这嚣张气焰。”

……

一群文臣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吵得赵祯一个头两个大,只能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暂时先喝止住他们,“众卿肃静!”

乐容因这突然的变故,吓得不轻,看狄青那五大三粗、胡子拉碴的样子,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与他扯上关系。

可眼下又没有能依仗的靠山,她真怕皇帝为了封赏功臣,真的将她赐予了狄青。

事到如今,山穷水尽已无路,她也只得赌上一把了。

存了这个想法,她也回过神来,故意用一双清澈眸子无声地看向赵祯,细眉轻蹙,一副楚楚可怜模样。

成败与否,全在这一眼。

赵祯方安定下来群臣,正欲看看那小灯笼是何反应,就见到她一副似是遭了天灾人祸的样子正对着自己,目光里都带着些不甘与委屈。

当下也是失笑,这些年不见,小丫头倒是还和从前一样。

知她不想嫁与狄青,他也乐意替她解围。却在心里想着,这可是她今日自己主动做的选择,日后可由不得她轻易反悔了。

做好了打算,他便又开口打起圆场来,“众卿误会了,方才领舞的并非什么舞姬,是朕前几日才封的清河郡君。今日举办宫宴,朕便让她过来歌舞助兴,倒也不算埋没了她这般优越技艺。”

一言既出,众宾哗然。

乐容也松了口气,幸好,她赌赢了。

一旁的苗昭容坐在那儿面上沉静,实则手里的帕子都快绞烂了,气了个半死。

官家何曾封过这样一个清河郡君在宫里头,不过今日看上了她,又不舍赐予旁人,才找的托词罢了。

可偏偏她又不敢逆了官家的意,不只是她,包括皇后在内的宫中所有人,没人敢站出来否认这个清河郡君。

乐容也没想过自己能真的赌赢,还赢的这样彻底,但也反应的极快,当即便福身道,“倒让各位大人误会了,还请官家准许臣妾先行退下更衣,稍后再来赴宴。”

赵祯也配合她道,“去罢。”

狄青眼见着到手的美人却突然成了官家的妃嫔,酒劲又彻底上来了,乐容走后,他竟就直接坐在大殿上哭了起来,“是臣愚蠢了,竟冒犯了官家与郡君娘子……只是臣心里苦啊,这些年在关外何曾尝过女子的滋味?回了汴京,家里头的又是个母夜叉……官家啊,臣这日子没法过了……”

一旁的文臣见他越哭越伤心,这样可怜,倒也不忍心再苛责他了,齐齐上前去安慰他。

偏这狄青又是个酒品不好的,赖在那里死活不肯起来,谁来劝都不行。

曹皇后坐在上位看着这场闹剧,忙让婼娘去后头女眷们的席间将狄夫人请了过来。

这狄夫人与狄青乃是青梅竹马少年夫妻,她生性泼辣,眼里容不得沙子,从前狄青动过多少歪心思,都被她悉数掐断了。

狄夫人在路上听了婼娘的陈述,知他自己纳妾不成,现下又把心思动到官家身边的人身上,简直气的七窍生烟。

待她入了集英殿内,便见到家里头那个没出息的还坐在地上哭,闹了好大的没脸。

狄夫人本想着在众人面前给他留着颜面,便上前温声细语地要带他家去,却被狄青一把推开,“哪来的老妪?也敢随便碰本将军?”

狄夫人气极,也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了,一个重重的嘴巴打将去,啐在他脸上,“你这短命死鬼!跑到官家面前闹些甚么?”

一巴掌打的狄青脸上火辣辣的疼,酒也醒了,正要找打自己的人算账,却见到自家夫人凶神恶煞站在一旁,记起自己方才做下的糊涂账,登时有些心虚发怵。

“夫人,你怎的在此处?”

狄夫人冷笑道,“我不在此处,你这出好戏又要唱给谁来看?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随我回去!”

狄青也知晓自己再不回家去,只怕今日这事不好善了,便对着赵祯抱拳道,“让官家与诸位大人见笑了,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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