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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娇》

8. 灼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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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外残雪消融,夜色渐浓。

眼前的裴执神色阴狠,宋徽玉其实知道,她现在应该顺从他。

但不知是否是刚才见过李珏,此时她心里五味杂陈,那些沉重的过去几乎让她此时心口闷窒难以呼吸。

裴执看着面前的少女,她眼尾带着薄红,甚至此时还有几滴晶莹的残泪留在眼睫上。

月色从车帘缝隙落下,泪融了面上桃花粉,留下极为浅淡的红栏痕迹。

这副委屈至极的模样让他心头烦躁,却与前几次面对宋徽玉时激起的,如以往战场面对的敌军挑衅时的感觉不同。

那种嗜血感是只想将对方的凌虐,看她在自己的威压下卑微求饶,乃至掌握对方性命随意处置。

而眼下的烦闷却让他护手下的手泛起微微的痒。

如无数小虫的利喙咬住皮肉,让人忍不住去抓挠,却毫无来由,莫名其妙。

“停车。”

马车在雪色中微微滑动,就被勒住。

男人的目光冷冷落在宋徽玉因不曾回神而微微半启的红唇上不过一瞬,就拂袖而去。

……

夜半,太傅温府内。

温鹤堂将裴执端起的杯子挡了挡,唤来侍从:“给裴相换个醒酒汤来。”

“先生不必这么小心,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

裴执话虽这么说,但还是将酒盏放下。

温鹤堂亲自给裴执换上醒酒汤,“你既叫先生就听我一言,不能仗着年轻就肆意妄为,你此前受的伤还未好全,等你到我这般年纪就知道了,寒风一吹浑身骨头都疼。”

他是裴家不曾因反叛罪抄家前,裴执的先生。

当初裴家落罪也是温鹤堂冒着被连坐的风险,想办法藏起裴执才让留下一命。

虽然如今裴执不再是当年需要庇护的少年人,但温太傅却对他极好,一直视若亲子。

酒过三巡,温鹤堂隐有醉意,一侧始终沉默的男人开口。

“温言儒她……”裴执的眉头蹙起,他行事雷利为人果决,很少有这种话出口犹豫的时候,但提到她时还是忍不住顿住了。

他此番前来为的就是将前番受托的温言儒近况告知,但面对于他有恩的温太傅时还是无法说出口。

看出他的迟疑,温鹤堂脸上原本放松的眉头蹙起,先一步开了口。

“阿儒是不是还是不能出宫。”

裴执摇头,“其实只要她点头就能改换身份不必在宫里蹉跎岁月,但她似乎不愿。”

其实裴执说的已经很是委婉,毕竟当时他在宣仪宫见到温言儒时,这个曾经当亲妹对待的少女早就被皇权蒙蔽双眼,说话时眼中都是对名利的执着。

哪怕此后留在宫里是青灯为伴也甘之如饴。

温言儒,是温鹤堂已逝发妻所生。

温鹤堂爱重发妻不肯续弦,因此她也是温鹤堂唯一的血脉,今年才不过十八岁,正当妙龄。

温鹤堂待她如珠如玉,悉心栽培却并不将人约束在后宅,而是让她和男儿一般听他讲学。

但她却在十三岁那年就不顾温太傅以死相逼毅然入宫嫁给先帝,如今已是太后。

虽然裴执平素喜怒不形于色,但此时也难免伤怀。

温鹤堂看出他的伤感,抬手拍在裴执肩上,“当年阿儒母亲离世,我只顾着伤感忘了照顾她的感受,都是我这个当父亲的不称职才让她走入歧途……”

“这不是先生的错。”

温鹤堂拭去眼角泪水,他为民辛苦半生如今满头花白,但却起身要朝着裴执弯腰,被拦下后哀求的看着裴执。

“好孩子,先生厚着脸皮求你,你如今权势在握,想你看在多年的师生情谊上能够照拂阿儒一二…”

“如今大堰在史书上都被抹去,什么太后之尊,而今不过是冷宫中一个宫人……她一个人在宫里我实在是不放心。”

裴执点头:“先生放心,有我在一日定不会让她在宫中受苦。”

温鹤堂这才稍稍放心,踉跄着坐下,他不让裴执饮酒,自己却苦饮三大白。

裴执阻拦不成,喝了半晌已然醉了的温太傅也是脑子混沌起来,暂时将女儿的事情抛却脑后。

温鹤堂发出一声叹息。

而后趴俯在桌上喃喃道:“阿执,这天下如今是不是要乱了,我今日上街见京中都是流民,边疆也有战报,这新皇是否不堪托付……?”

裴执:“还不至于,如今天下易主,四方诸侯自然是不甘心,但学生已经派兵镇压势力,并以朝贺为由将他们召进宫,不日敲打一番想来也不会有事了。”

“至于边疆,学生已经派兵前往,不日就会平息。”

听着裴执有条理的处理,温鹤堂摇摇晃晃着点头。

“阿执如今已然是处事超过我这个老师了,裴兄夫妻在天上想必也是欣慰……真是天妒英才,当年真是莫须有的罪名!”

温鹤堂想到当年往事气得狠砸酒杯,砸着砸着头先一步哐当磕在桌子上,突然到连裴执都没拦住。

被磕出一头红的温太傅却突然猛地抬头,朦胧的醉眼盯着裴执。

“我要去给裴兄烧纸,我要告诉他他的儿子,你!很有出息,颇有他当年的风采!”

眼见这个醉得不行的温太傅踉跄着就要起身,裴执只好将人按住,吩咐左右拿醒酒汤。

汤刚到递给他,温鹤堂却捧着汤一笑,“我都忘了阿执近日成婚了,娶了公主殿下,这可是好姻缘,我也得告诉裴兄。”

“她也是苦命人,莫要欺负人家。”

醉的已经一塌糊涂的温太傅硬是不喝醒酒汤,拉着裴执碎碎念说如何夫妻相处,裴执临走前还使劲追出门嘱咐。

“你一定改改你那个破脾气,好好对待人家,要温柔,要温柔!”

温鹤堂破锣一般的嗓子响彻夜半街头,左右侍从拉都拉不住,直接惊起邻里一阵犬吠。

……

转天,裴府。

晨起微有雾气,仆从们往来行走过连廊都似云雾穿行,身影从中时隐时现。

宋徽玉命侍女打开门,隐隐的雾气携带着冷气和地上被卷挟的轻雪穿堂而入,让她不禁拢了拢衣袍。

“殿下还是关上罢,今日虽然暖和了些但终究是冬日里,等午后日头最足的时候奴婢再给房内通风可好?”

宋徽玉点了头,往后懒懒依靠在贵妃榻上,身侧的揽春递来镜子。

她借着揽翠的手仔细对着镜子端详脖颈。

红宝石镶嵌的垒金丝项圈映衬下,白皙盛雪的皮肤上几处红痕格外明显。

即使敷上了细腻的芙蓉粉,但还是像雪中红梅般惹眼难盖。

宋徽玉指尖拂过红痕不禁心道,难怪昨日珏哥哥看着她脖子上的伤后要问裴执对她是否不好。

这般惊心动魄的痕迹……多半珏哥哥以为她受了什么虐待。

转念一想,似乎也算是虐待吧,毕竟除了裴执也没有谁会对新婚妻子这般动手的。

世上又珏哥哥这般温和之人,却也会有裴执这般嗜血冷硬的人,二人对比之强烈真是让宋徽玉有些无所适从。

想到李珏昨日欲言又止的怜惜神色,还有那些信誓旦旦的承诺,宋徽玉便觉得即使眼下要面对喜怒无常的裴执,日子也有了盼头。

等了好半晌派去取药的侍女才回来。

侍女脸色不好,见到宋徽玉就先是告罪,“奴婢无能,不能给殿下请来大夫,连药也……”

说着她颤着手递来一个小瓷瓶,揽春拿来一看不过竟然是剩下不足半瓶的膏药,其上还有不少的剐蹭痕迹。

一看就是被人用了剩下的。

揽春一下子生了气,直接抬手就要将药扔了,被宋徽玉拦下。

她忍不住替宋徽玉不平:“殿下!哪里有公主,当家大娘子用不知道谁剩下的药,还不让请大夫,简直岂有此理!仗着管家多年,这个吴光简直要反了天了!”

宋徽玉让人起身,脸上看不出半点怒色。

其实她多少也猜到,管家会对她命人出府找大夫之事出手阻拦,但却不想对方竟如此猖狂,连药都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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